第59章 老钱

“你想一想，在这个扔垃圾堆都没人拣的破旧盒子里，精心藏起了一把钥匙—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——居心何在？”乔若雯下班后去问吴子阳。

乔若雯先找的白惜山。白惜山正忙得不可开交，立即指示她说：“这应该是个重要线索。你或者交给吴子阳，或者你拉着吴子阳一块去。我不管了，我只要结果，你随时给我汇报一下即可。”

白惜山的指示稀里糊涂，可乔若雯全能听明白。既然老白已经授权并交代了处置意见，乔若雯就照他的“或者”去办了。其实她完全可以将钥匙“一交了之”，可她实在按耐不住自己那愈加强烈的好奇心。

于是吴子阳就猜：“既然藏的这么隐秘，那应该是在哪儿锁着很重要的东西，比如他们家的金银珠宝、现金债券什么的。”

乔若雯非常失望，为吴经理的“智商”：“您会把特别贵重的东西锁在家里，然后把钥匙放在公共场所的办公室里吗？而且，这么点个小锁，一使劲就能拧断，拿它防贼啊还是防蟑螂啊！”

吴子阳摇摇头，自嘲地笑笑：“不大符合逻辑哈。那您分析分析，我洗耳恭听。”

乔若雯说：“我知道我就不问你了。大概是锁着什么私密的东西，那东西很小，可能在她家的什么角落里掖着。但是，”乔若雯猜：“那个东西老钱应该不知道。”

吴子阳也猜：“会不会跟我妈的事情有关系？”

“说不好。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什么东西。哦对了，你说到你妈，我还没谢谢你呢。那天你陪我妈去三台山，回来她把你好一顿夸。”

吴子阳一下动了感情：“别谢我，我还要谢谢阿姨呢。知道为什么？因为那一天我觉得特别特别的幸福，二十年来从没有过的幸福。我陪着你妈，就感觉是陪着我妈一样。我觉得她那么亲，我心里就突然把她当成了亲妈……”吴子阳说着说着眼圈一下子红了，他赶紧把头扭到一边。

“别呀，吴哥你别这样……”乔若雯连忙拿起纸巾，情不自禁地给吴子阳擦起涌出眼角的泪水，并且使劲控制着自己——她不知怎么，忽然有了想要拥抱吴子阳的强烈欲望。

吴子阳拿过纸巾擦干眼泪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：“对不起，若雯，我，我见过苏阿姨之后，最近老是想起我妈，有时想得睡不着觉，经常控制不住情绪……”

乔若雯点点头，说：“那，咱俩一起去老钱那里吧。看有没有希望再找点线索。”

“怎么跟他说呢？”吴子阳问。

乔若雯已经想好了，她说：“干脆，咱就开门见山。你想，他两口子分居多年，感情肯定非常差。现在辛显英又没了，你就直接问他，当年你妈到底跟辛显英有过什么过节，再暗示她有没有可能……那个，反正看情况吧，随机应变。”

吴子阳深深点头。

晚上八点半，吴子阳和乔若雯来到了钱青山家的门前。可吴子阳按了半天的门铃，也没人来开门。乔若雯附耳在门上倾听，屋里却有响动声。她就使劲用手拍门，还叫着：“钱馆长，是我，小乔。”

这一叫管用了。只听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走近，然后门开了。不过一见钱青山的样子，他俩顿时有些后悔。因为他们来的不是时候：只见钱青山满脸通红，浑身酒气，醉眼迷离地站在那里，身子还直打晃。这个样子，什么“正经话”也没法问了。

“哦，你你你，你们，小小乔，哦还有，子阳，快，快进来。”他结结巴巴地邀请着。

进到屋子里一看，原来钱青山正在吃饭。只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包油炸花生米，一盘拌黄瓜，一只啃了一半的烧鸡，几根香肠，还有两个空酒瓶。酒是五粮液。吴子阳觉得他不可能一下子喝下两瓶去，估计就是这两天“陆续”喝的，不过从钱青山的状况看，他今天最少喝了半瓶。

吴子阳跟他喝过酒，知道他的酒量不大，也知道他“过量”之后的糊涂程度。他跟乔若雯交换一下眼色，乔若雯做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。

乔若雯拿出那个塑料袋，跟他说了赵大姐找他的事儿，又将那个物品清单给了他。他只是扫了一眼，就将塑料袋和那清单都扔在一边，拉着吴子阳说：“不，不管她。老弟啊，来来，陪陪陪你钱叔，喝，喝两杯。”

乔若雯关切地问：“馆长，你这么光喝酒不吃饭可不行啊，伤身体。你想吃什么，我给你做点。”

钱青山朝她直点头：“好好，那太太太好了。我不会做饭，你，你给我下点面条吧。”

乔若雯连连答应着，就进了厨房。

乔若雯曾经帮辛显英做过饭，所以熟门熟路地找出面条，正要找锅的时候，突然电灯灭了，厨房里外一片漆黑。